天蕩群山之外，風聲鶴唳、慘雲淒淒，肆虐的勁氣掃蕩著這萬裏疆域，所有大山、名川、溪流、天泉皆盡化為齏粉。

莫然手執紫焰，傲然而立，身邊黑、金兩柄至尊神器嗡鳴不已，似感受著主人的危機與殺氣，頻頻跳動著嗜血的光輝。

九大空間領域盡數被破，莫然沒有一絲緊張，完全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。

他環視著圍攏上來、殺氣騰騰的八大帝首，邪異一笑道：“不錯，爾等實力沒讓本宗失望。”

“大言不慚……”萬柳冷哼了一聲，站將出來，喝道：“如今你的空間領域被破，看你還有何種手段與我等為敵。”

空間領域？莫然輕輕一笑，鄙夷的目光更甚。

修武數百萬年，莫然全身心的投入其中，他的思想與萬柳等人自然大不相同，雖然空間、時間兩大法則極為的重要，也很強大，可莫然一直以來最為著重修煉的卻不是這兩大時間法則。莫然修煉最多的是本源法則。

武修以人為本，肉身的強大雖不足以抵擋一切，可一旦融合了本源法則、理解了空間、時間兩大法則之後，其實力遠不是尋常武者所比。

如果說之前莫然以九大空間領域的支配給人的感覺是最強的話，他們還沒有真正看到莫然的本事。

九大空間領域？只是開胃菜而已。

莫然最強的是肉身。

紫焰挽出刀花，莫然將長刀往身後一背，胸膛挺了挺，不屑的目光頓時寒芒畢露：“哼，無知鼠輩，天之道豈是爾等屑小之人能夠領悟得了的？今天本宗就讓你們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武道。”

說話間，不顧眾人如何詫異，如何疑惑，莫然身子急轉，飛身便是縱出，直奔萬柳而去。

“空間領域……”

萬柳見狀冷笑了一聲，木之空間領域飛快的形成，然而下一刻，莫然拳勢一出的時候，所有人都驚呆了。

“蓬……”

碧綠色的光芒籠罩在萬柳的身上，可謂無一絲漏洞，只不過這看似強大的空間領域，在莫然一拳轟出之後，竟然瞬間崩潰開來。甚至萬柳本人，只是感覺到自己身邊那能夠如臂指使的所有木之元氣為之一凝後，所有人神念都落在了空處。

“蓬……”

沙鍋大的拳頭看似平平無奇，卻是在打在萬柳胸口的一瞬間，暴發出陣陣如波光粼粼般的光暈。那光暈明顯是暗含了空間法則在內，只是這種空間領域的法則只是少少的一點，卻是在萬柳的胸口處留下了深深的拳坑。

“嗤……”

柳綠長袍在胸口處瞬間開了個大洞，片片碎布撕裂開來，接著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，被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空間黑洞吞噬了進去，與此同時，被吞噬的赫然還有萬柳的血肉……

連血都沒有濺出來，萬柳的胸膛位置便多了一個血坑，滴滴的鮮血仿佛凝固在胸口，沒有溢出。

萬柳只感覺到自己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，仿佛有種被吸入、馬上要跳出胸膛的感覺。不由駭然變色。

驚慌之中，萬柳趕忙做出應對，身形暴退的同時，所有元氣、元神神念皆是在胸膛傷口處凝成十餘道波紋狀的空間領域，緊緊的守護著自己的心脈。

“噗……”

暴退的身形如同炮彈，在莫然恐怖的拳力之下飛射而出，重重的摔向地面時，那堅固的地表根本無法阻擋其去勢，直接深入地表，在地面上砸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深坑。

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，莫然出奇不意的出手，直到將萬柳打傷，墜入地底。居雲松等七大帝首根本連反映的機會都沒有，待到他們驚呼出聲的時候，萬柳已經消失在當場。

“什麽？”

眾帝首驚呼出聲，包括遠處觀戰的羅煜天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。

“用拳勁震破空間，再以自身的空間領域能力瞬間將對方傷患處打出空間領域，借用空間黑洞的吸扯之力將沒有半點防禦的肉身置於空間吸力之下，造成巨大的傷害……這，這怎麽可能？”

頃刻間，所有人都看出了莫然拳法的精要之處，這精妙的地方其實不足為怪，此等拳法的方式誰都能想到。然而難就難在操作上，瞬間空間領域的出現再收回，既要傷到對方，還要保證自己的拳不在空間吸力的傷害範圍之下，這需要多麽細微的空間領域操控能力。

不是做不到，而是很難。

其難度堪比領悟時間法則，甚至，所有人都看得出來，莫然之所以在出聲鄙夷到出手重創了萬柳，讓他連半點反應都沒有，其中更是夾雜了對時間加速的微妙運用，這才能夠達到出奇不意，又威力驚人的局面。

“好可怕的領悟能力，這是空間與時間法則的融合，難道是天道？”

眾人震驚不已，這才知道莫然對武道的理解已經遠遠的超出他們所能理解的範疇了。

別看居雲松等人驚駭不已，莫然卻是止住了身形，望著那深深的地底，有些失望的自言自語道：“真是可惜，居然沒死？”

莫然看了看自己的拳頭，顯然對剛剛那一擊不是很滿意，在他想來，如果自己對時間、空間法則的操控再精確一點的話，這一拳足以要了萬柳的老命。

剎那間，整片天空都安靜了下來，便是連風都顯然有些不自然，刮過的時候再沒有之間那肆虐無忌的味道。

死一般的寂靜仿佛把人們拖入了無底的深淵，冰冷、恐懼的思緒頓時在所有人的心底間慢慢的爬升了起來。

“天道？不可能，不可能是天道的……”居雲松不斷的後退著，視線當中有著閃躲之意。

“什麽？天道？”

居雲松此言一出，眾帝驚聞之下，恐懼之心再度蔓延開來。

天道，那可是界尊強者擁有的大能，這莫然怎麽會領悟的出來。

“不會，不會是天道的，若真是天道，莫然豈不是已經成為了界尊？”

界尊強者，一個指頭便能捏死在場所有人，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……

可不是界尊，莫然的拳為什麽會這麽厲害，萬柳可是高階帝君啊，也掌握了時間法則，他不可能連對方一招都接不下來。

無邊的恐懼形同巨獸張開血盆大口，正在一點點的吞噬著八大帝首的信心，他們的果決殺心在這一刻宣布崩潰，再想燃起戰意，顯然已經很困難了。

眾帝首紛紛退讓，剛剛縮小的包圍圈又自擴大了起來，這時便是莫然站在那裏，他們也不敢妄動。

莫然並沒有接手，而是穩穩的站在中央。剛才那一拳的確強大，可對空間、時間法則的運用也極為消耗真元，他雖然看似跟個沒事人一樣，可實際上五內翻騰不已，雙臂之中空餘之力也變得很少了。

“唉……還是沒有達到想像中的地步。”莫然心中暗自失望著，不過隨後又馬上調整了過來：“雖然不像想像中的強大，可現在已經足夠了，罷了，先收拾掉他們幾個再說。”

對居雲松等人，莫然是抱著必殺之心，那種深入骨髓的恨意，縱然是界尊降臨也不能左右。若非如此，當日無罪前來他也不會不把拓域天葩的事相告了。

充斥著殘忍的目光開始移動，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時，眾人皆是會感覺到發自肺腑的冰冷，這股冰冷勁兒正如同把一個凡人投入冰窖一樣，無所是從……

“哼……”忽然間，一道清脆的冷哼聲在人群中響起，水柔踱著步子走出，長長的裙擺一蕩，拂袖大揮一記，憤然道：“大家不要被他嚇怕了，未成界尊之位先領悟天道威能，如果我猜的不錯，他使用了還駕馭不了的能力，根本堅持不了多久，大家不如一起上，先除了這個禍患。”

說不得，水柔的話提醒了眾人，話音落下之際，眾人也才發現莫然並沒有追殺過來，再看他鬢角那一滴汗水，眾人也明白了幾分。

“水柔妹子說的沒錯。”這時候，居雲松也緩過神兒來，開口道：“現在正是除掉莫然的最好時機，如果再放任他如此修煉下去，天武界根本沒有我們的立武之地了，大家一起殺了他。”

“殺了他……”

岳山、冷風寒、古芒、破軍同時站出。

“蓬……”

地底一陣徹響，身負重創的萬柳突然飛縱了出來，那猙獰的血目、淩亂的蒼白發絲、胸口的深深血洞無一不宣示著其狀態之狼狽。而受了莫然一擊的萬柳之所以還能夠出來怒目相向，完全是憑借著多年對木之元氣的領悟再加上丹藥的強大恢覆能力，才能重回戰場。

“殺了他……”

萬柳從來沒有受過這份窩囊氣，如今咆哮著，根本形同兇獸，還哪有半點一介木域帝首的威風和氣度。

羅煜天站在遠處，此刻已經被忽略，他看了看手中的天罰神戟，又瞧了瞧雷域冠，猛後咬牙，沖進了包圍圈內，來到了莫然的身邊。

“媽的，莫然，老子今天就與你並肩作戰，大不了輪回一次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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